雜記本

昔日教戲結緣 今日再扮諸葛 戲碼是他愛的 連戲服也是他留下的

(中央社記者陳蓉台北十一日)懷念海基會故董事長辜振甫，辜公亮文教基金會將於六月三日起在新舞台演出辜老生前最喜愛的三國戲「群英會」、「借東風」、「華容道」等；值得一提是，不只演出辜老生前最愛的老戲，李寶春將穿上辜老生前的戲服，演出劇中「孔明」的角色，特別具有紀念性。

辜公亮文教基金會執行長，也是辜振甫長女的辜懷群，今天對父親將於十三日葬於屏東一事不願多提，只說那是祖父留下給父親的地；但談到父親最愛的京劇，辜懷群說，這次將演出的戲都是父親最喜愛的，如「捉放曹」中的「宿店」更是父親的最愛，而其實整齣戲辜振甫都會唱。

辜振甫對戲的喜愛直到病中都沒有減少；京劇名角李寶春提到，辜老病中身體已很虛弱，李寶春去看他時，原本想為辜老唱幾句，但辜老自己竟然唱出京劇「借東風」中的一段「為國家，那何曾．．．」一小段，讓李寶春很驚訝。

李寶春今天再重唱這段唱腔「為國家，那何曾，半日閑空」，更穿上辜老生前做的戲袍，李寶春特別懷念這位對什麼事都那麼認真的老人家。

辜懷群也回憶起父親當年學戲的種種，辜懷群說，辜振甫會唱戲一方面是小時家中有戲園子，一方面是當時家中家規嚴謹，女性一律不能看戲，因此年紀小小的辜振甫出去看戲，要馬上默背起來，回家再演給嫂嫂們看，因此八、九歲時就很會唱戲。

結婚後，在妻子辜嚴悼雲的鼓勵下，拜孟小冬學戲，進了余派的門，老師對辜老很好，辜老學戲也很勤，辜懷群說，小時不論到那裡，出門父親總是不忘打拍子唱戲，可見他的認真。

會唱「借東風」這齣戲，則在李寶春的鼓勵下，開始跟著馬連良的帶子唱；辜懷群說，父親四十多歲學唱「借東風」，後來太忙，直到七十歲時因開了一次大刀，李寶春鼓勵辜老唱戲養生，對身體好，才又更積極唱戲，甚至登台表演。

「借東風」後來辜老表演很多次，這齣馬派的戲，在辜老的唱作下，更見傳神，甚至後來很多人將辜老和戲中人孔明比較，更是少見的情形；辜懷群說，每次看「借東風」，都會想起父親的神情。


辜老孔明扮相

身穿法衣、手持寶劍，著名文武老生李寶春六月扮起諸葛亮再唱“借東風”。這回，李寶春不只唱自己，還有辜老的影子，因為當年兩人因此戲結緣，連這次的戲服也是辜振甫遺留下來的私房。

由辜振甫創辦的辜公亮文教基金會，每年都有新老戲公演。今年初，辜振甫辭世，為了紀念他對京劇藝術的提倡，李寶春特別以“懷念的好老戲”為主題，邀請大陸著名花臉尚長榮、名丑孫正陽、小生江其虎來台，兩岸名角聯合貼演辜老生前最喜歡的三國戲“群英會”、“借東風”、“華容道”。

“懷念的好老戲”六月三日至五日在台北新舞台演出四場，排出的戲碼都是辜振甫生前曾演出或喜歡的，除了“群、借、華”之外，還有“曹操與陳宮”、“將相和”、“辛安驛”、“挑滑車”等。

經過三個月再談辜振甫，曾教辜老唱戲的李寶春已能平靜以對。他說，辜老臨走那段時間，在醫院裡放的都是自己唱戲的錄音帶。每次李寶春去醫院探望辜老，都會為辜老唱一段戲，辜老也總愛哼唱“洪羊洞”中“為國家那何曾半日閑空”。

李寶春說，辜老每次吊嗓子都唱這段戲詞，“伍子胥”中“一事無成兩鬢斑，嘆光陰一去不復返”也是辜老愛唱的。辜老臨走前，說話聲音已相當微弱，但隻要唱起戲來聲音馬上提高，李寶春說：“辜老還在用最后的力氣唱出他的喜愛。”

辜振甫女兒、新舞台館長辜懷群說，當年父親學的是余派，在她引介下認識李寶春，李寶春鼓勵辜振甫可以學馬派的“借東風”，剛動完大手術的辜振甫，每次唱下來總是滿頭大汗，也是靠著這出戲練體力、養身。

辜懷群追憶，從小家裡的衣櫃就挂滿父親票戲的髯口，她總愛在裡頭捉迷藏﹔父親也留下一箱的戲服，是生前演出“借東風”、“空城記”、“捉放曹”等戲的戲服。

盡管對辜老有許多懷念，辜懷群、李寶春都強調，不希望讓這次的演出太沉重，希望戲迷體會辜老生前所言：唱戲不隻是娛樂，也可悟出許多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