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踏是「忘形」的舞蹈,強調的是由內而外的動機,
沒有西方芭蕾的優美舞姿,精粹出極簡卻充滿巨大力量的肢體流動,
看似寧靜安祥的外在,默默地與週遭空間引起有力的共鳴,
是一杯即將滿溢的水,表面張力緊繃出一個圓滿的周邊,
無法再加入一點一滴,舞者的身心內外都已到達絕佳的平衡。

山海塾舞碼「HIBIKI」(響),
液體有節奏地從玻璃甕中滴落至13個透鏡中,四個舞者如同蓮花一般,
在燈光下緩緩舒展開來,像復活的花崗岩雕像,在細沙和光影中移動,
表現了前所未有極簡美學,內斂且不極不徐的移動著,
在重覆緩慢的動作中,卻有讓人無法把視線移開的奇異魅力,
纏繞的戲服、像夢境一般的舞台、聲音和影像的結合,
舞台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秘密儀式。

山海塾的創辦人天兒牛大在參與舞踏之前,曾受過現代及古典舞蹈的訓練。
跟隨「大駱駝艦」之後,他於1975年與另三位舞者成立了自己的舞團──山海塾,
之後於1979年,更多舞者又加入了他們的行列。


創辦人天兒牛大

山海塾的首齣舞作《向古老的玩偶致敬》創作於1977年,
隨後續有1978年的《金柑少年》及1979年的《處理場》。
1980年,後兩者在法國的南西藝術節演出,
展開了該團至今多次的歐洲及世界巡演,團員們也從此駐居在法國巴黎。
天兒牛大創作不綴,至今擁有13齣舞踏作品,
《卵熱》作於1986年,為其第七部舞作,也是該團最引人推崇的作品之一。

在許多跟隨土方巽腳步的舞踏團體之中,山海塾早已脫離了既成的模式。
在她具高度美學的編舞之下,天兒牛大將他的舞蹈推向一個更具可塑性的明亮宇宙,
撇棄「暗黑舞蹈」暴力集恐怖的迷戀,而將舞踏的肢體技巧轉為闡述超現實的工具。
不同於其他團體,
山海塾在最近的作品中也採用了如東方打擊樂器與電子合成音樂等原創配樂,
呼應著整體影像的纖細美感,更加強了作品的藝術完整性。

山海塾豐沛的想像力來自於近似人類考古學的理念:
「我們在迫向存在之始,那廣漠的渾沌是如此的難解又奇妙。
我們的雙腿移動著,手指動著,我們的全身都在動作中。
我們在舞台上所要詮釋的,便是存在本質的那部歷史。」
「我們的表演透過不同的時間、動作集空間的拼貼,成為一項儀式。
藉著舞者、觀眾、聲音、燈光等不同元素的並置,將此儀式推向一個幽冥晦暗的世界。
進入戲院找位子坐下本身就是個儀式。
人不是唯一的參與者,戲院也是其一,滿座…空無一人…滿座…永遠在變動之中。」

山海塾創造的宇宙常是富誘惑的或性慾的,揉合了古老的及祭儀的想像。
例如一位白衣祭司出現吹響一個海螺,一群塗了白粉的赤裸男人倒吊著自舞台上方徐徐降下,
漁人們煽惑而感官的舞蹈,裸身武士們的爭風吃醋,
及一位侏儒四下跳躍然後隱身光束中……
山海塾早先作品中的複雜美學至(卵熟)時發展至極限。
在這個水畔的神聖儀式當中,鬼魅般的個體不停地崩解、再生,沒有時間的存在於生與死之間。
神秘宗教的祭師們敲著鑼到來,對著不知名的神祇念著咒語,
蛇人自長睡醒來,向生命跳著魔鬼般的頌歌。

相對於其他的舞踏團體,山海塾成功的讓人覺得它所創作的世界是獨立存在於觀者心中的。
舞台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秘密儀式而觀眾可以不被勉強或受苦地參與。
部分評論家認為這個高度世故的表現方式是舞踏的另一種較溫和的表現方式,
而其他人則反認為這正是它最大的成就。
不論如何,山海塾已成功的接收外來影響,並幻化成不斷精進的演出。
正因如此,該團已成就了比其他舞踏團體更大的國際聲名。

[轉錄自新象節目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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